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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把妻子当帽子的老头走了

奥利佛?萨克斯(OliverSacks),著名的精神病学家和作家,于上周日去世。他死于癌症。

享年82岁。

今年二月份的时候萨克斯曾向《纽约时报》透露,他体内的恶性肿瘤已经从眼睛扩散到肝脏了。

他的主治医师告诉他,他已经时日无多。

“人会死,但无法被取代。”奥利佛在《纽约时报》上写道,“他们留下的黑洞是无法被填平的,这是命运——由基因和神经所决定。每个人注定成为独立的个体,生与死都是宿命。”

,一位来自伦敦的年轻的神经学家开始在美国布朗克斯精神中心的住院部工作。他已经知道,除了想当医生之外,他还梦想成为一名像佛洛伊德、达尔文那样的作家——以文学的笔触、科学的视角准确的描述这个世界。为此他用掉了几百页的笔记本纸,偶尔吸一点冰毒,灵感来了的时候可以彻夜不眠。在旧金山时,他结交在地狱天使,地下诗人,夜场皇后,后来他搬到了东部,将曾经的嗑药史抛到了脑后,他继续使用自己在伦敦出生时父母给取的名字:奥利弗?萨克斯(OliverSacks)。

在他担任住院医生期间,他遇到了不少让他印象深刻的人。比如,乔,一个被自闭症反复折磨的21岁患者。乔被病房服务员公开侮辱是“白痴”,因为他无法理解语言和基本概念,比如时间的流逝。但当萨克斯递给乔手表和铅笔,并说:“画下来吧!”乔聚精会神的盯着那只手表,并拿起了笔。而接下来乔的表现,让他吃惊:乔手绘的手表简直是太仿真了,他几乎把表的每一个功能、每一个细节都画下来了。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能力,乔喜欢非人类的世界,尤其是植物的世界。喜欢他的画我的表一样,他画的蒲公英和其他物体的形象显示出一种近乎伟大的精确。”

被乔和那对双胞胎兄弟所鼓舞,萨克斯试图接触23号病房里的其他自闭症患者。他开始带他们去纽约植物园散步,邀请他们打台球,并把自家钢琴带过来让他们娱乐。当萨克斯坐下来时,他们会聚集在他身边。这些病人或微笑,或跳舞,或唱歌。

一天,萨克斯和一位患者在植物园散步,他看到一个名叫史提夫的男孩摘下一朵花,凝视它,医院的医生都听到他说过的词来称呼它——“蒲公英”。

萨克斯这才明白,这些自闭症患者觉得不是沉默寡言的,他们每时每刻都在交流与对话,不过对话的方式不是语言,而是手势和其他非言语形式的表达。他们对话的对象不是全世界,往往是自己本身。

萨克斯在病房里呆的时间越久,越发现这里存在的问题。医院里对病人普遍实行的“疗愈性惩罚”,比如给他们穿紧身衣,不合作的病人就关小黑屋,即便是在里面随意便溺,也不会有人帮助他们清理。

在病房每周三的例会上,萨克斯站起来发言说,“疗愈性惩罚”应该受到道德上的谴责。而且他表示也找到了另外一种与病人相处的方式,好过疗愈性惩罚百倍。不久之后,萨克斯就医院。就在他被迫离开的那一天,得知消息的史提夫从病房潜逃,爬上窄颈大桥,打算跳河一走了之。不过他在跳河之前很幸运的被救下来了。

在接下来的几周内,萨克斯开始撰写他的第一部小说:《23号病房》。然而他写了不久之后便开始强烈的自我怀疑,并把唯一的手稿丢到壁炉里付之一炬。

萨克斯自嘲的表示:“乔纳森·斯威夫特要把《格列佛游记》烧了,朋友和教皇前来阻止他。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个生动的梦,梦中盘旋着德语阴森森的低吟,而在接下来的数天内,这诡异的旋律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打电话给朋友,简单的哼出这首歌的旋律,朋友告诉他这首歌叫做《亡儿之歌》,是专为哀悼死去的儿童所作。

萨克斯开始写作不是偶然的。他早在14岁的时候就开始坚持写日记。

“我随身带一个小笔记本,有灵感的时候就快速记下来;我的床头永远有一个小本子,美梦噩梦,我都会记下来……写作本身对我来说就意义重大,它能够帮我梳理思路,提醒我思考生活。我的日记不为别人而写,只是为了我自己。在写作中,我和我的灵魂对话。”

二十年后,一位身患自闭症多年的女人做了一件世人看起来不可能的事情——她写了一本自传。她名叫天宝?葛兰汀,是科罗拉多州大学动物科学系的教授。她提出了一个观念,自闭症不要寻求恢复到常人的转台,而要用自己的努力,适应周围的社会规范。葛兰汀还说,不要试图将自闭症从人类的基因序列中抹去,因为这很可能使人类置身于危险的境地并且付出巨大的代价,她甚至认为,第一次制造出石矛的祖先很可能就是一位孤僻的自闭症患者。

萨克斯第一次读葛兰汀的书的时候,他强烈的怀疑这不是她本人写的,而是第二作者代笔的。因为在那个时候,大家普遍认为,自闭症患者是没有认识自我和理解他人的能力的。反省和反思所代表的高级思考能力与他们无缘。自闭症人怎么写自传?简直荒唐。萨克斯特意找来了她的论文,读了几十篇之后,他豁然开朗,这简直是火星来的人类学家,人类社会犀利的旁观者。

在拜访葛兰汀之前,萨克斯首先去探访了自闭症孩子夏令营,并且和里面的一对来自加利福尼亚被他称为B的夫妇混得很熟。B先生和B太太本来并不是认识,但是他们一见如故,而且都是《星际迷航》的超级粉丝。他们结婚后有两个孩子,两个都是自闭症患者。夫妇两人在后院里搭起蹦床,全家人都可以在上面蹦蹦跳跳。他们的墙壁上饰有超现实主义的漫画,书架上摆满了科幻小说,厨房里详细的张贴着如何烹饪和布置餐桌的步骤。萨克斯最开始以为这些细节是用来维持秩序,后来他才明白这是父母在幽默,而世人都认为自闭症儿童是无法理解幽默的。

B夫妇知道社会会以怎样的有色眼镜看待自己的孩子,但是他们想努力做到的是使自己的孩子感到舒服,感到被接纳。让他们感到自己并不是社会的废人,他们和普通人没有什么不一样。

萨克斯随后去拜访了葛兰汀。他参观由葛兰汀帮助设计的奶牛场和肉类加工厂,在一间牛仔主题餐厅与她共享排骨和啤酒。他们还一起在爬山,在那里他被她对当地鸟类和植物的丰富知识深深震撼,她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卓越之处,但是萨克斯却被深深地打动。

不过葛兰汀对萨克斯的印象是他很像是一个不务正业的教授:“他在森林里小便,还宣布这是为地面施肥施。他让我把车停下来,然后他要去湖中游泳……”

就这样,这次拜访奠定了萨克斯下一本畅销书的基本内容,也就是后来人们所熟知的——《火星上的人类学家》。在书里,这位人类学家搞怪,温柔,热爱她的工作,拥有热情,对生活充满渴望,富有哲学的沉思,常常还带点狡黠。当时普遍存在的理论认为,自闭症是一种情感障碍,是一种情感障碍,他们被社会视作是不完全的人。但是在萨克斯看来,是自闭症架起了葛兰汀和动植物的桥梁,是自闭症让她与动物有着深厚的情感联系。自闭症,对她的工作至关重要。如果没有自闭症,葛兰汀就不是葛兰汀,自闭症是她的一部分。

《火星上的人类学家》出版后,萨克斯收到了雪片般的来信,读者们用一种成熟、理性的视角来讲述他们自己或者是身边的故事,朋友的,亲属的。就像是被打开了的阀门,自闭症成年人也开始建立自己的组织并且发起要求被社会接受的运动。

“很多人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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